【月影】他的亿分之一
*月岛生贺
*对不起明明是生贺我还写得自己都好难过
*生日快乐！！！！对不起！！！！
*ooc警告
*可以的话请↓↓↓↓
月岛喜欢影山，喜欢了很久。
发现这件事是在一个春天即将到来的午后，窗外的樱花已经准备盛开，阳光被树梢剪成碎片，洒在桌上、洒在桌对面的影山身上。
月岛原本是要给影山看错题的，却突然愣住，并不合时宜地想。
……好看。
影山的动作、神态被他尽收眼底，他开始回忆，回忆这个难以相处的国王陛下在他的记忆里是有这么…这么吸引他的吗。于是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。
或许是因为他的视线太直白，影山停下了抄写单词的笔，抬头看向了他：“喂，月岛？怎么了？”
他探出身子，拿手在月岛面前晃了晃：“是坏掉了吗？”
月岛拍掉他的手，淡淡道：“很遗憾，没有那种事发生。”他把影山的小测卷摊开，放在影山面前，指了指试卷：“这道题，代错公式了。”
影山立刻坐好。
彼时他们是三年级。这一年的春高已经结束，乌野依旧没能拿到冠军，也该到了他们退隐的时候。
就算再不情愿，日向和影山还是不得不把重心从排球转移到学业上来。谷地、山口和他——主要是他——在那两人的软磨硬泡下终于答应了补课一事，却又因为补课过程中日向和影山总是能互相耽误进度。山口提议说分组，于是影山光荣地以1:2的成绩输给了日向，被迫跟着他补习。
月岛其实挺高兴的——并非因为欣赏了影山纠结的神色、可能这也是原因之一，但现在它并不是主要的原因。
意识到这份喜欢，月岛不得不寻找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。或许是第一次见面，又或者是在那之前，从他开始关注影山的时候开始。
他并不确定答案。喜欢一个人的原因往往是无厘头的，因为对方的性格、因为与对方的相处……因为见到了这个人。这是个没有标准答案的题目，也不会有任何教科书会解释它。
挺好的。他想。挺好的。他现在很确定，他确实喜欢影山，喜欢那个笨蛋，那个在球场上耀眼的“王者”，那个和他总有着奇妙默契的家伙。他其实很喜欢看他胜利时的笑容。
但是他并不打算告诉任何人。
这份喜欢，会被他埋在阳光里。
排球部的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两个不对付。同年级的日向山口等人不用说，一年级和二年级的后辈已经开始习惯了他们几乎每天都有的斗嘴。
只是从某一天开始，月岛就很少主动去挑衅影山了。
最先发现的居然是影山——这不能怪月岛用了“居然”这个词。他确实有意和影山保持距离，但并没有指望那个排球笨蛋会注意到，也并不希望他注意到。
月岛记得那天下了雨。春雷阵阵惹人心慌，一二年级都已经回家，日向、山口和谷地送新加入的经理学妹先回去了。只有影山，以月岛的发球烂的理由强行拖着他加训，直到刚才才结束，现在正在把器材放回杂物间。
“喂。”影山把球网系好，放在架子旁：“状态好点了吗？”
“什么？”月岛问。
“最近状态不是不太好吗？”影山理直气壮地说：“感觉话少了好多。”
月岛把拖把整理好，有些无奈：“喂，你不会是觉得加训会让我‘好点’吧。”
影山有些心虚，因为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了，虽然就实际效果来看对月岛似乎并不适用：“……打球会开心吧，就算是一点点。”他突然想起了什么，又说：“你之前也说过吧，喜欢排球，什么的。”
……不，就算是那样说过了，也不代表被强拉着加训会高兴。月岛做了个深呼吸，试图转移话题：“话是这么说没错……国王陛下，已经想好之后的路了吗？”
如今的影山已经成长了许多，至少不会再因为一个称呼和月岛打起来：“哦！”
他说了几个大学的名字，说他们邀请了他，说他拒绝了，说他想去更大的、能遇见更多对手的舞台。
挺好的。他就应该去、去世界的舞台，他的光芒该让全世界都看到，该让全世界都为之震撼、喝彩。
月岛一一应着，很难得的没有对影山冷嘲热讽。也许是因为他们很快就要分道扬镳了。月岛没打算珍惜这段不会有结果的暗恋，所以他闭了嘴，不再给影山留下讨厌的印象。
影山自己说了半天，突然发现月岛没了声音，于是停下手里的活，看向月岛：“你呢？”
“什么？”
“你毕业之后的打算！”影山对月岛疑似分神的行为表示不满：“排球，会继续打吗？”
什么啊。月岛想。所以他们之间的联系也只有排球而已。离开了排球，国王陛下或许会连他叫什么、不，会更严重，他会连自己的样子都记不住。
月岛检查了一遍杂物间，确认东西都放好了，于是摆摆手叫影山走了：“会。”
得到了肯定的答案，影山有些高兴：“好。”
他想了想，又补充道：“到时候就球场上见。”
笨蛋。月岛应了一声，想。
他们怎么可能会在球场上见。
毕业那天樱花开得很漂亮，一二年级为他们开了欢送会。说是欢送会，可二年级的后辈们都拉着他们的袖子哭得一塌糊涂，让月岛嫌弃了好一阵。
影山不知道去了哪里。月岛围着体育馆走了一圈，才发现他坐在后面的台阶上。
月岛抬腿朝他走去，一阵风吹过，樱花飘得到处都是，沾上了他们黑色的立领校服。有一片吻上了影山那海蓝色的眼睛，他闭上眼轻轻把它摘下，再睁眼时就看到了月岛。
“……月岛。”影山叫他。
月岛走近他，说：“要合照了，大家都在找你。”
影山嗯了一声，站了起来。他们没有说话。现在说什么都太矫情了，他们一起走过了三年的时光，都知道那不适合他们。
对。月岛第一次这么讨厌他们的默契。他们习惯了你争我吵的相处方式，而那套行为标准对于这种时候并不适用。
但是影山还是开了口。在他们抵达体育馆门口之前，他拉住了月岛的袖子。
“……是我要求的。”
影山的声音有些小，月岛没有听清：“什么？”
影山又重复了一遍，声音大了一些，却是含糊不清的。月岛皱了皱眉，脸上已经写满了“你在说什么”，影山烦躁地啧了一声，冲他吼道：“我说补习！是我要求和你一组的！耳背岛！！”
月岛没想过他会说这个，不由得愣了一愣。他想问影山是为什么，但日向已经循着声音找了过来：“影山！月岛！在搞什么啊，合照要开始了！”
影山放开了他，径直走进体育馆。月岛跟上去，体育馆里乌养教练已经架好了相机，招呼他们来列队。
不知道影山是不是故意的，他站在了和月岛隔了几个人的位置。
……算了吧。
月岛看向影山，影山的目光却死死地盯着相机，于是他也看向了前方。
他已经做好了决定，所以他不该再因为影山的一两句话动摇、给自己无谓的希望。
相机咔嚓一声，把他们的身影记录了下来。可他们不会再有这样的时光了。他不会再和那个人一起站在球场上，为他们赢得的每一球而高兴了。
喜欢这件事，太累人了。
山口知道他喜欢影山这件事，是在大一的第二学期。
那时的月岛已经对这件事看淡了许多，面对山口惊讶的神情还能从记忆里翻出两三个证据来证明他的喜欢。
“不是这个的问题吧阿月？！！”山口抱着头喊，又碎碎念了几句譬如“所以果然是那个时候吗”、“我还以为是毕业影响了心情”，最后抬起头来看向月岛，想要向他征求一个肯定的答案：“所以阿月，你没事吗？”
“已经过去那么久了，就算是失恋也该消化完了吧。”
“比起失恋，暗恋会更痛苦吧。”山口说：“阿月没想过告白吗？虽然相处方式有点奇怪，但你们关系其实也很好吧？”
“…这算什么肯定。”月岛回答他：“想过一秒左右。”
“我不觉得那个笨蛋能给我我想要的回应。更何况……”月岛顿了顿：“退一万步讲，就算他以亿分之一的概率也喜欢我，我们也不可能在一起。他会站在世界的舞台上，而一个同性恋人会给他带来争议，就算不必理会，朋友、家人、周围的人也不一定会理解和支持吧。”
“…阿月。”山口叫他：“我知道你考虑了很多，但是…！”
“要是那亿分之一中了呢？你不会觉得遗憾吗？”
这场对话以无结果而终止。
月岛刷新了社交软件，看见了影山给自己发送的消息。他们下周末会来仙台打比赛，影山问月岛会不会来看。
他们其实有保持联系——月岛想他大概还是舍不得就这么放弃——只是频率不高，只是偶尔交换一下近况，或者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，会分享给对方，又或者谈论起某一场比赛。就像是正常的朋友一样。
月岛给了影山肯定的答复，就像那天影山问他会不会继续打球一样。
周末月岛果然去了体育馆。
影山的发球已经进化到了恐怖的地步，每一次发球得分，所有人都会为他振臂高呼。
交换场地后的第一球是影山发球。拿到球后影山先抬头在观众席里寻找了一番，看到月岛的身影后笑了一下，随即恢复状态，一记强力跳发直接得分——
月岛只觉得那球打中的是自己的心脏。
比赛结束之后影山去找了月岛。
准确地说，是追。
月岛提前离了场，影山给他发了消息，却一直是未读。于是影山跑了出去，绕着体育馆找了一圈，终于在马路边抓到了正要过马路的月岛。
月岛似乎有些惊讶他会找过来，但没等他说话，影山就抢先道：“喂，你还没问过我！”
“……为什么过来？”
“…不是这个。”影山撅了撅嘴：“虽然也差不多……高中三年级，拍合照的时候，我说是我要求和你一组的。你还没问过我原因。”
“……为什么？”
“因为我想和你一起啊，笨蛋岛。”
月岛久违地感觉要被他气笑，但这里并不是一个谈话的好地方。于是他拉了拉影山，后者便跟着他走了：“所以呢？”
“……你不是很聪明的吗？自己想。”
“你说完之后就不理我了，我以为你不想被追问。”
“原来你是会考虑我的心情的吗。”
“……少啰嗦。”
“所以你知道了吗？”
“国王陛下。”月岛叫他，然后停了下来：“你知道一亿分之一发生的可能性有多大吗？”
“？”影山似乎不理解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：“很小吧。”
“是。”月岛说：“所以我喜欢你。”
他想山口说的也许是对的。他追着这亿分之一走了太久太久，他心甘情愿为这亿分之一赌上全部。
他的亿分之一和他拥抱。
